第一百五十六章：遲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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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顏不解地問：“聽你們這般描述，那連彌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，遇上危險時絲毫沒有招架的餘地。那個姓遲的有必要這麽大動幹戈麽？”
阿某沖著段煥揚了揚下巴，道：“還不是拜他所賜？那個遲姓的男人倒不是擔心除不掉連彌，只是忌憚咱們段大道長罷了。不過那夥黑衣人先前好像同姓遲的並不是朋友，反而是那種劍拔弩張的死對頭，還有啊，阮煙橋說他是什麽雲崖寨的寨主？你們誰曉得雲崖寨麽？”
“遲江。”段煥沈默了片刻，說出了這麽一個名字。
“什麽？”阿某沒聽明白。
葉川白道：“你所見的那個遲姓男人可是彎腰駝背、左上半邊臉上帶著塊暗灰色的面具的？”
“對對，你們怎麽知道？”
“你說的這人十有八九就是江陵府雲崖寨的寨主，姓遲名江。”葉川白微蹙著眉，道，“不過遲江此人雖是個山寨頭子，但卻是個良善之人，雲崖寨所作所為也都是些劫富濟貧的俠義之事，在民間頗有聲望。只是近年來卻鮮少聽聞他們的消息了，沒想到竟是來了連山做起了這等事。果真是時過境遷，人心易變。”
“那誰知道呢。”阿某道，“後來那行人按計劃前去與遲……遲江的兩個手下會合，那兩個人是專門被派去盯梢的，一路留下了記號。我曉得了他們的記號，又想著段大哥對付這一夥兒人綽綽有餘，所以就悄悄地把那個遲江捉了，想把他帶回來。但是沒過多久，我發現桃林那邊有些古怪，就準備過去看看，結果遲江的屬下趁這個機會把他救走了。”
其實發現那桃林古怪的是她身上的奪魄，但這事並不必說出來。
隨後的事大家都曉得，自然就不必多說。
葉川白思索了片刻，總結道：“這麽說來，是那蘇先生的妾室阮煙橋要殺蘇夫人，於是請了雲崖寨的寨主遲江做這事，萬幸那遲江見不得血，所以並沒有仔細查探蘇夫人的生死，結果恰好過路的阿顏姑娘誤打誤撞‘借’走了蘇夫人的皮，才有了如今這樣的局面？”
“差不多就是這樣了。”阿某肯定地道，“只是那阮煙橋做什麽要殺連彌？她同連彌究竟什麽仇什麽怨？”
葉川白垂眸，頗為無奈地低笑了一聲，搖了搖頭，道：“後宅裏的婦人之爭罷了。”
“婦人之爭你也懂得麽？”阿某笑問。
“略通。”葉川白道，“爭鬥便是爭鬥，官場上的爾虞我詐、人情裏的明槍暗箭、後宅裏的爭風吃醋，其實都沒多大區別，不過是前二者為利，後者為情而已。”
那些個家長裏短，他雖沒親身經歷過，但親眼所見的卻著實不少。
阿顏對這些事不甚在意，只想盡快解決了這麻煩，省得每天被那段煥盯得提心吊膽的。她問：“可是現在那個遲江逃了，這件事接下來要怎麽辦？”
“遲江跑得了，那阮煙橋可跑不了，只是一時之間也琢磨不出什麽好辦法。”
空口白牙沒人會相信，要揭露阮煙橋的所作所為，自然不能直言明說。而接下來要做的事也簡單，無非是對癥下藥，求一個人贓並獲。身為妾室，謀害主母並不是一個小罪名，更何況買兇殺人。
“可是要怎樣才能讓那阮煙橋自己露出馬腳？”阿顏問。
阿某則氣定神閑地在桌邊坐了，笑嘻嘻地道：“川白不是略通婦人之爭嘛，你說。”
被點了名的葉川白怔了怔，不禁笑了笑，道：“我也說了只是略通，所以好的什麽主意我是拿不出來的。”
“那不太好的主意呢？”
葉川白道：“都說做了虧心事的人最怕夜半敲門聲。或許，等夜再深一些的時候，阿顏姑娘可以裝成蘇夫人去找那阮夫人，而我們則引他人過去，這便有了人贓並獲？”
“你是說讓我去嚇唬她呀？不行不行，”阿顏擺了擺手，否定道，“那種蛇蠍心腸的婦人，怎麽可能會怕？”
“誰說不會怕了？她再怎麽樣狠毒，也就是個人，你呢，好歹也是一方山靈，想嚇唬她，有的是法子。”阿某若有所思地看向葉川白，不確定地道，“神神鬼鬼的東西，她肯定會怕吧？她花那麽多心思想殺死連彌，又不是因為什麽血海深仇，只是因為她求而不得的東西都在連彌手裏？”
“嗯。”葉川白接著替她說道，“不懼鬼神的人無外乎兩種，一是光明磊落的坦蕩君子，二是窮兇極惡的無恥小人。前者不貪求得到什麽，後者什麽都沒有，就無所謂失去什麽。顯然阮夫人並不屬於其中的任何一種。”
“那，我現在就去？”
“最好還是段大哥和你一起去，”阿某說著，意味深長地看了阿顏一眼，道，“萬一那蘇府裏有人拿狗血、靈符之類的東西過來對付你呢？”
“好。”段煥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，倒是絲毫沒有顧忌阿顏山靈的身份。這種要求若是放在從前的段大道長那裏，怕是怎麽也不可能答應的吧？尤其是那山靈前日還才剛剝了人家一張皮。
阿某挑眉，卻不說破，只是笑道：“那段大哥就跟著阿顏，屋頂也好，假山石也好，總之暗中保護就是了。川白去找蘇俟矣，隨便說什麽理由都好，為免有什麽意外，還是得有個人看著他，順便也探探他的底。畢竟我們也不清楚他究竟什麽態度，蘇府又是他做主，萬一他鐵了心思要護住阮煙橋，我們白折騰一場不說，反倒惹麻煩。只要他不在場，就管不住府裏的下人，待鬧起來，連夜就將人捆了送官去，該認罪的認罪，也不關他多少事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當然是混進蘇府的下人中間了，這種事，怎麽能沒個人煽動？”阿某笑嘻嘻。
“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，就先這樣吧！”阿顏高舉起手讚成道。
“對了，還要先同那個連彌講清楚才好，別讓她誤以為這些事都是蘇俟矣做的。說起來，她屋子裏的燈還點著呢，還沒睡下麽？”
葉川白道：“還沒有，不久前還要了一碗水。”
發生了這麽多事，想也知道是睡不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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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遲江。”段煥沈默了片刻，說出了這麽一個名字。
“什麽？”阿某沒聽明白。
葉川白道：“你所見的那個遲姓男人可是彎腰駝背、左上半邊臉上帶著塊暗灰色的面具的？”
“對對，你們怎麽知道？”
“你說的這人十有八九就是江陵府雲崖寨的寨主，姓遲名江。”葉川白微蹙著眉，道，“不過遲江此人雖是個山寨頭子，但卻是個良善之人，雲崖寨所作所為也都是些劫富濟貧的俠義之事，在民間頗有聲望。只是近年來卻鮮少聽聞他們的消息了，沒想到竟是來了連山做起了這等事。果真是時過境遷，人心易變。”
“那誰知道呢。”阿某道，“後來那行人按計劃前去與遲……遲江的兩個手下會合，那兩個人是專門被派去盯梢的，一路留下了記號。我曉得了他們的記號，又想著段大哥對付這一夥兒人綽綽有餘，所以就悄悄地把那個遲江捉了，想把他帶回來。但是沒過多久，我發現桃林那邊有些古怪，就準備過去看看，結果遲江的屬下趁這個機會把他救走了。”
其實發現那桃林古怪的是她身上的奪魄，但這事並不必說出來。
隨後的事大家都曉得，自然就不必多說。
葉川白思索了片刻，總結道：“這麽說來，是那蘇先生的妾室阮煙橋要殺蘇夫人，於是請了雲崖寨的寨主遲江做這事，萬幸那遲江見不得血，所以並沒有仔細查探蘇夫人的生死，結果恰好過路的阿顏姑娘誤打誤撞‘借’走了蘇夫人的皮，才有了如今這樣的局面？”
“差不多就是這樣了。”阿某肯定地道，“只是那阮煙橋做什麽要殺連彌？她同連彌究竟什麽仇什麽怨？”
葉川白垂眸，頗為無奈地低笑了一聲，搖了搖頭，道：“後宅裏的婦人之爭罷了。”
“婦人之爭你也懂得麽？”阿某笑問。
“略通。”葉川白道，“爭鬥便是爭鬥，官場上的爾虞我詐、人情裏的明槍暗箭、後宅裏的爭風吃醋，其實都沒多大區別，不過是前二者為利，後者為情而已。”
那些個家長裏短，他雖沒親身經歷過，但親眼所見的卻著實不少。
阿顏對這些事不甚在意，只想盡快解決了這麻煩，省得每天被那段煥盯得提心吊膽的。她問：“可是現在那個遲江逃了，這件事接下來要怎麽辦？”
“遲江跑得了，那阮煙橋可跑不了，只是一時之間也琢磨不出什麽好辦法。”
空口白牙沒人會相信，要揭露阮煙橋的所作所為，自然不能直言明說。而接下來要做的事也簡單，無非是對癥下藥，求一個人贓並獲。身為妾室，謀害主母並不是一個小罪名，更何況買兇殺人。
“可是要怎樣才能讓那阮煙橋自己露出馬腳？”阿顏問。
阿某則氣定神閑地在桌邊坐了，笑嘻嘻地道：“川白不是略通婦人之爭嘛，你說。”
被點了名的葉川白怔了怔，不禁笑了笑，道：“我也說了只是略通，所以好的什麽主意我是拿不出來的。”
“那不太好的主意呢？”
葉川白道：“都說做了虧心事的人最怕夜半敲門聲。或許，等夜再深一些的時候，阿顏姑娘可以裝成蘇夫人去找那阮夫人，而我們則引他人過去，這便有了人贓並獲？”
“你是說讓我去嚇唬她呀？不行不行，”阿顏擺了擺手，否定道，“那種蛇蠍心腸的婦人，怎麽可能會怕？”
“誰說不會怕了？她再怎麽樣狠毒，也就是個人，你呢，好歹也是一方山靈，想嚇唬她，有的是法子。”阿某若有所思地看向葉川白，不確定地道，“神神鬼鬼的東西，她肯定會怕吧？她花那麽多心思想殺死連彌，又不是因為什麽血海深仇，只是因為她求而不得的東西都在連彌手裏？”
“嗯。”葉川白接著替她說道，“不懼鬼神的人無外乎兩種，一是光明磊落的坦蕩君子，二是窮兇極惡的無恥小人。前者不貪求得到什麽，後者什麽都沒有，就無所謂失去什麽。顯然阮夫人並不屬於其中的任何一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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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段煥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，倒是絲毫沒有顧忌阿顏山靈的身份。這種要求若是放在從前的段大道長那裏，怕是怎麽也不可能答應的吧？尤其是那山靈前日還才剛剝了人家一張皮。
阿某挑眉，卻不說破，只是笑道：“那段大哥就跟著阿顏，屋頂也好，假山石也好，總之暗中保護就是了。川白去找蘇俟矣，隨便說什麽理由都好，為免有什麽意外，還是得有個人看著他，順便也探探他的底。畢竟我們也不清楚他究竟什麽態度，蘇府又是他做主，萬一他鐵了心思要護住阮煙橋，我們白折騰一場不說，反倒惹麻煩。只要他不在場，就管不住府裏的下人，待鬧起來，連夜就將人捆了送官去，該認罪的認罪，也不關他多少事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當然是混進蘇府的下人中間了，這種事，怎麽能沒個人煽動？”阿某笑嘻嘻。
“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，就先這樣吧！”阿顏高舉起手讚成道。
“對了，還要先同那個連彌講清楚才好，別讓她誤以為這些事都是蘇俟矣做的。說起來，她屋子裏的燈還點著呢，還沒睡下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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